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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书法展览品梅:思与境偕格韵生(2)

2017-06-28 03:39栏目:绘画

  通过这一道取舍剪裁,梅画在美术史上便有了“疏朗”与“繁密”之分,汪士慎的墨梅大多是疏枝浅蕊、简淡冲雅,王冕的墨梅则是千丛万簇、万玉争辉。而更多的画梅名家则是能简能繁、能疏能密。由此可见,对“赏心只有两三枝”的创作原则不能作死板的理解,“疏朗”与“繁密”是相对的,要从画作的立意和整体布局中评判其中的疏密是否合乎取舍之道。

  形上之道:一梅花里一乾坤

  在中国思想史上,宋代因儒释道三教并行而空前活跃。中国传统形而上学的集大成者——易学,也在与理学(儒)、禅宗(释)、道教(道)的交融碰撞中进入了发展高峰,进而濡染了士大夫和画家群体,形成了“观梅悟易”“写梅循易”的文化现象。

  时人认为,梅花是百花中气味最为纯正的花种,因而最得天地菁华,也最能体现阴阳合德、生生不息的易学之道。故此,宋代以降的两本重要梅谱《梅花喜神谱》《松斋梅谱》都闪耀着“梅里有乾坤”的玄学色彩,《松斋梅谱》更是将画梅技法与易学的象数理论进行了融合,总结出了“梅花象天,2017年书画展览,梅树象地”的理论,即梅的花蒂、花房、花萼、花须、花谢分别对应天数一三五七九,而梅根、梅干、梅枝、梅梢、梅种分别与地数二四六八十对应。因此,一幅梅画中,梅干、花萼、梅枝等的数量也可作为判定作品年代的依据之一。

  以易学为指导的梅艺多了几分奥妙,但这其中的奥妙一经宫廷画匠不加取舍、不做变通地遵循,便渐渐成了束缚梅艺创作的死板程式。比如,当时不少梅谱奉“作梅须作五叶梅”为圭臬,认为五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,少一瓣多一瓣都有悖自然本性,所谓“五出者,所以象五行也”而“六出、四出谓之棘梅,乃村野之人接于棘上者,或木之根受气不清而然耳。”这种机械地守成使宫廷梅作日趋千篇一律,脱离了艺术创作的本真。

  礼失求诸野。同样受易学的影响,梅却在文人画中焕发了新意。其中典型代表当属南宋画梅名家扬无咎。扬无咎本求学于宫廷,一次,宋徽宗赵佶看到了他的梅作,竟斥之为“村梅”,但扬无咎不以为然,索性在自己的画上题上“奉敕村梅”四字,继续按照自己的审美理想钻研梅艺。出离宫廷后,扬无咎从释仲仁等文人画作中汲古开新,并在周敦颐的“周子太极图”中获得了灵感,首创“空圈画梅法”,寓太极于梅朵之中,给梅艺创作带来了一次深刻的变革。试看扬无咎《四梅图》和汪士慎《梅花图》,画中梅朵皆以墨线圈成,忽看不似梅花,但却透着敛华就实的梅意,相较于日趋雷同的宫梅,这种薄润有度、幻化自如的“村梅”的确更具美学价值。

  梅为“四君子”之首,是历代文人雅士最为钟爱的艺术形象之一,除画梅之外,咏梅、赋梅、舞梅之作也不绝于时、经久不衰,但不论以何种形式呈现,梅韵都是不可须臾而离的观赏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