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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名士长尾甲:与吴昌硕初次见面即获得激赏(3)

2017-06-27 22:08栏目:学者

  吴昌硕从上海出发时如率领着旅行团一般。吴隐安排小轿车将缶翁从闸北的家里接到南火车站,一帮印苑艺友也陆续抵达,篆刻家们几乎坐满了一节车厢。到了杭州自有叶为铭、丁辅之、王福庵等迎接,老朋友们见面有鞠躬作揖的,有握手拥抱的,用古今中外合璧的礼仪宣泄了重逢的愉悦,大家才乘车前往西湖边上的孤山。吴昌硕精神矍烁,出席了西泠印社的成立仪式,享受了全体社员礼拜式的掌声。吴昌硕为印社撰一长联云:“印讵无源?读书坐风雨晦明,数布衣曾开浙派;社何敢长?识字仅鼎彝瓴甓,一耕夫来自田间。”

  仪式结束,大家在丁辅之的引导下观览西泠印社园林和远近的湖光山色。至鸿雪径起首处,吴昌硕见清泉流淌,问活泉何来,有无称谓。丁辅之回答春季疏浚时所得,可名印泉。吴昌硕见左侧岩壁空白,提议书刻“印泉”于上。他转首问有谁愿意献艺,大家跃跃欲试又有些期期艾艾。吴昌硕于是请长尾甲书写,说他是日本友人,出席今日的盛典也应留下点雪泥鸿爪的。长尾甲微笑着点头,上前打量了岩壁,爬上抬来的架子,取一支大笔醮了墨汁,以稍带点篆书的笔意写就“印泉”两个隶书。长尾甲换支小点的笔落款后,众人热烈鼓掌。

  长尾甲所书“印泉”两字被后世艺术史家评为结体宽博,端庄浑厚,洵属佳作。《西泠印社志稿》中收有王毓岱所撰《印泉记》,2017年书法展览,文为:“予既为西泠印社作《石交亭记》,叶君(叶为铭)又谓亭之外尚有印泉在焉。是泉也,疏浚于癸丑之岁,其上刻日本长尾甲所题‘印泉’二字。予谓扶桑名士远历重洋,渡东瀛而客西泠,既题字而留纪念,又以此泉归美于印人。抑若此泉非印莫名者,惟社外人莫能争是泉,而诸社友即可鉴泉以订白水之盟。同人于摩挲金石之余,因得以论茗品泉,共涤烦襟,心心相印。尝泉味之清冽,淄渑无可相混,其所嗜亦不致派别流分。”

  印社成立后的次年即1914年,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,长尾甲归国。吴昌硕作山水、墨梅送别。长尾甲归国后,两人书信仍往复不绝。1916年,吴昌硕曾多次寄书东瀛,回忆当年两人同游六三园时身处阳春烟景,在樱花树下趺坐吟啸……还说自长尾甲还国后,自己的诗兴也为之一沮。相别年余,自己的精神也益形衰落。希望能在次年春天发豪兴作东瀛游,与长尾甲谈艺三昼夜,才是自己垂老之年的快乐境界。

  长尾甲在日本出版的《缶庐墨戏》中有一序,文为:“顾予之客淞滨也,与先生望衡而居。谬承忘年之谊,日夕过从,谈艺论文。别己九年,远阻海云,梦思劳劳而不得晤言一室。诗筒往来,聊以慰渴想而己。”

  1927年,缶翁刚过世不久,长尾甲又辑成《缶庐遗墨集》出版,其序曰:“高岛屋美术部汇聚遗墨,以展观之,借致追悼之意。影印成册,属予序之。呜呼,予岂忍下笔乎哉。顾甲寅岁予与先生话别淞滨,先生怀送别诗来,执予手云‘君远去矣,仆既老矣,恐不可再见矣’,言未毕而双泪并下。予亦掩面歔欷。每鱼雁往来,辄约重晤。今也则亡,掷笔黯然。”

  长尾甲返日本后居东京,以讲学、著述及书画为生。多与文人交往,诗文如偶社、景社;书法如平安书道会、泰东书道院;画如日本南画院、日本美术协会等。长尾甲在日本曾多次模仿西泠印社每年春秋雅集之例,召集文人墨客雅聚酬唱,中国书画赛事网,其诗书画印熔于一炉的名士作派远播域外。

  长尾甲于昭和17年(1942年)病故,享年79岁。遗著有《古今诗变》、《传学本论》、《何远楼诗稿》、《中国书画话》等多种。

(责编:王鹤瑾、董子龙)